七年国殇日的苦难追忆(上)
打印机版
文/李昕
 
1999年5月摄于司马台长城,
作者在迫害发生之前最后的一张照片


【慧园】加拿大十月的秋风带来阵阵寒意,外面正下着凄凄的秋雨。在窗前,凝望着安大略湖边片片红叶,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。

又一个十月一日过去了,几年前我们曾把这天当作欢天喜地的节日来过,可现在它成了一个最令我心痛的日子。几年来波波折折的经历使我明白这是中国的国殇日,一个注定要使中国人承受诸多苦难的日子。七年来每一个“十一”的景象历历在目,我打开电脑,写下了那些令我终身难忘的人和事。

1999年的国殇日——心中的最痛

95年从建筑学专业毕业,因为学习勤奋,成绩很好,考进了一个不错的单位,成了一名建筑师,因为工作关系常能接触到一些政府官员,一些国家级的高层官员的住宅和各种用房都出自我的手笔。

我父母是高级知识分子,在中国科学院勤勤恳恳地工作了一辈子,可一家人却从来没住过一套象样的房子,历次单位分房,我父亲总是候补一号,可总是分不到。我是家里的老小,不太懂得照顾家,但父母从小就教我做人要老实善良。我在1996年得到了一本《转法轮》,觉得那里面讲得很有道理,所提倡的“真善忍”正是我要寻找的人生真谛。师父教育我们要照顾家庭,正常的生活,要孝顺父母,教育好子女。修炼了几年,我受益颇多,感到生活越来越有希望。1999年,已经退休3年的父亲总算有了分到房子的机会。我帮助远在美国探亲的父母抓住了这个机会,帮助他们办完了复杂得令每个人都感到头大的分房手续,领到了一套有近50年历史的老旧公寓的钥匙。

那公寓原来是几家合住的,一进门,那份脏乱让同去的亲戚都摇头。我打了保票,忙忙活活的跑前跑后,把那套又脏又乱的房子打扫出来。当时我工作正忙,每晚要在单位干到十点,所以我就利用整个周末,亲自设计,找包工队,买建材,自己出钱为父母装修,把这老旧的套房变得清新而美丽。亲朋好友和居委会的干部都说“这老俩口有这么个女儿真是福气。”我能用自己的微薄之力让父母享点儿福,心里感到十分欣慰。

99年国殇日前一天,父母回国了。我把他们先接到我的住处,让他们先倒倒时差。第二天是国殇日,父母在客厅看着电视,看到江泽民在中共的阅兵式上象木偶似的表演,也觉得很可笑,招呼我过去看。但我独自在厨房为明天的20多位亲友团聚准备家宴,心情很不好。因为就在房子的事刚料理完,中共对法轮功的镇压开始了,电视上不停地循环播放诽谤我的师父,污蔑法轮大法和法轮大法修炼者的消息。这场镇压破灭了我刚刚燃起的希望。那时父母虽然知道法轮功被镇压,但不曾预料女儿未来将经历的魔难。想到与父母才聚在一起,我便走出厨房陪他们小坐了一会。

因为工作关系我常和国务院的一些官员们一起吃饭。国殇日后,我和他们吃饭,酒过三杯,他们开始调侃江泽民国殇日阅兵的表现,说:“防弹衣一直穿到脖子根儿,就一个脑袋漏在外面还怕成那样?跟僵尸一样,真跌份!”

镇压法轮功刚开始,北京的气温马上就创了40多度的记录,南方洪水肆虐,但中共不懂关心百姓疾苦,救灾不是重点,还用谎言毒害百姓,那盛大的“国庆”和阅兵不过是挥霍百姓的钱去显示武力,粉饰太平。

2000年的国殇日——身受重伤

镇压法轮功已经一年多了,从迫害法轮功开始,法轮功学员逢年过节经常被提前关押,没有传票、没有拘留票,警察和“610”非法组织只说“找你谈话”,就会一直把你关到节日过完。很多法轮功学员被抓去殴打和受酷刑折磨。我也因为法轮功原因被迫从单位辞职。

北京商学院的一位功友,讲师赵昕,因为在家附近的公园炼功,被海淀分局的警察抓进海淀看守所打断了三节颈椎。国殇日的几天前,我去海淀医院探望赵昕。病床上赵昕已经全身瘫痪,她的身体看上去那么苍白、瘦弱,她亲戚在为她活动骼膊。她的喉管被破坏,不能说话,左眼眼皮肿胀,已经被警察弄瞎了,黑白眼球混在一起。我站在她的左侧,她右眼转好大的角度才看到我。我鼓励她说:“赵昕,你真坚强。咱们的名字都是‘昕’,是太阳将要出来的时候的意思,我要和你一起坚持到太阳出来的那一天。”她看着我,笑得那样淳朴憨厚。

后来当我自己也身受重伤躺在床上时却得知了赵昕去世的消息,我真是忍不住自己的眼泪!北京女子劳教所的警察们造谣说赵昕的伤是自己撞的,但赵昕的伤情是我亲眼所见,赵昕头上没有撞击的伤,身上却有很多伤,而且非常重,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自己把自己撞成这个样子。一个这么善良又有才华的人,就这样被酷刑折磨死了。

我从单位辞职后向人才中心组织部的人提出退党,当他们得知我退党的原因是因为文革的惨剧又重演,身边实实在在的人被这样无辜伤害时非常感慨,同时也很诚恳地对我说:“你真诚实,愿意把退党的原因告诉我们。这样吧,你所有与党有关的材料全在这个信封里。你转档案时就不要落这个信封了,你的档案里也就没有与党有关的材料了。否则,组织部的人还要向上汇报你退党的事,他们也吃罪不起,你会受苦的。”

这一年国殇日的假期之前,为了不愿让我被抓去,父母买了去河南旅游的车票,正准备30日离开北京,可就在29日晚,海淀分局和海淀派出所的警察来到我家。

那天晚上8、9点钟有人敲门,母亲开开门只见5、6个彪形大汉在黑暗的楼道里晃动,说是让我收拾一下,要带我“去谈话”。很多功友都是这样被骗走的,又刚见过赵昕被海淀警察打坏的样子,我哪肯跟他们走?我家住二楼,于是我从窗户爬出去,想从墻外的栏杆上爬下去,黑夜中被一根黑色的电缆绊了腿,摔了下来,臀部重重地摔在地上。我被摔得眼冒金星,想站却站不起来。与此同时,警察们也从楼道里追了出来。

在我的要求下,警察叫来了救护车押着我一起去医院。在救护车上母亲一直扑在我身上,看到女儿受了这么重的伤,我父母的心都碎了。那个分局的警察一上车就坐在我们旁边,眼镜片儿后面一双眼睛闪着寒光,冷冷地说:“看着她们,不许她们说话。”就连母亲轻声问我伤得怎样、疼不疼,都被警察打断。

我要求去积水潭医院,那里的骨科在中国最有名。大夫诊断完了说我是“腰二爆裂性骨折”,邓小平的长子邓朴方因为同样的伤,在轮椅上坐了一辈子,成了中国残疾人联合会的主席。刚检查完,我还躺在推车上,就被警察审问。警察没问出什么“罪证”,有些扫兴。海淀派出所刚赶来的一个小警察看到我受重伤,动不了了,高兴地说:“这下过节的时候咱们可省心了!”

我父母刚陪我做完检查,也遭到警察审问。警察把他们叫到走廊很远的地方去,逐一搜查了我包里的东西,只有一张活期存折和一些随身的日常用品,警察怀疑这存折与法轮功有关。我父母告诉他们这是今晚才从家拿的,为了明早帮助有困难的同事应急。警察见实在找不出什么“罪证”,就说我是因为炼法轮功自杀!可我当时摔下来的情景是警察亲眼所见。母亲真是太气愤了,质问他们:“她怎么可能是自杀?!自杀跳楼应该头朝下,能把腰给摔了吗?!”警察无言以对。

积水潭这么著名的医院,却说医生们都已经准备过节了,不能安排正常的手术,也不愿加急诊。推说我没有伤到神经,待着没事。要等到7天的长假过完再说,这样至少要等十天后才能安排手术。我当时腰椎第二节碎了,虽然没有伤到神经,但也有些压迫。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如果躺这么多天不治疗,也不用药,对神经损害有多大。为了防止碎骨伤到神经,我不能翻身,吃饭、大小便全是问题。积水潭医院也不肯为我安排床位,把我转到了他们的合作单位,一家武警小医院,大夫全是没有经验的年轻军人。我就这样被抬来抬去,每抬一次,都是一番痛苦。幸好有一些警察还是有良知的,非常小心的帮我的家人一起抬,没有让我受更重的伤。

积水潭医院的医德如此,后来他们配合迫害法轮功的恶人编造自焚伪案也就一点儿不奇怪了。

我那苦命的父母马不停蹄地到处打听了一天一夜,终于在30日晚联系到了协和医院,于是我又一次转院。医生一听这样的伤情马上安排了急诊手术。这时我已经超过24小时没吃饭,也没大小便,非常虚弱。大夫连夜做了手术,在我的腰椎上植入了钢板。



我从麻醉中醒来正是2000年国殇日的早晨。协和医院离天安门不远,我一醒来,就听到临床的病人家属说早上去天安门遛弯只见到处是警察,抓广场上情愿的法轮功。我那时根本不能下地,连翻身都是被人用身下的毛巾垫儿抬到床的一侧,再用毛巾周起来。可是这样的情况,警察还是为了防范我去天安门,一直按照他们领导的荒唐命令,昼夜把守直到国殇日长假结束。

警察不愿让我和外界接触,也暗示我的父母只能由我的家人照看我。我父母也怕我再遭外人暗算,所以基本一直是他们轮班陪床。从我家到协会医院往返要花四个小时,两位60多岁的老人每天奔波于我家和医院。他们几乎没有多少时间休息。真不知是怎样熬过来的。

当手术后刚醒来时,我就感到有一些圆盘一样的东西在延着我的脊椎上上下下的转动着,暖暖的,柔柔的,为我消减了许多痛苦。别的病人麻醉醒来时都剧痛难忍,必须要打几针、甚至还要吃些药来止痛,可我始终没向大夫提这样的要求。同屋的病人和家属们开始还以为是我比别人坚强。其实别说骨头伤成那样,就说身上切的两个伤口中的其中一个就有一英尺,这样的痛苦谁能一声不吭的忍受呢?这只是因为我确实就没有感到过剧痛。腰里的钢板很硬,伤口时不时会被压得难受。但每当我感到难受时,就有一种力量从我身下轻轻托着我,我虽然还躺在床上,却感到象是悬浮在空中,伤口被压迫的感觉马上就没有了。我知道这是我修炼法轮功的神奇。

10月18日回家后我又马上开始炼功。因为我身体恢复的很快,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,所以家人们全都承认法轮功是有益健康的。他们也明白了《转法轮》上讲的是“那个身体要碰到汽车说不定还会骨折,拉一刀还会出血。因为它的分子排列程序没有变,……这里哪有什么迷信?用科学道理都可以解释得通的。”。( “不在五行中,走出三界外”) 从我去医院的事也知道了我们的师父从来没有反对人去医院,他说过:“医院能不能治病呢?当然能。医院治不了病,人们怎么会相信哪,怎么都上医院去治病呢。”(《转法轮》“医院治病与气功治病”) 亲人们信服法轮功对人是有益的。中共说“法轮功不让人治病”纯属造谣、是为了迫害架祸栽赃。

在我历经魔难后这些年,有一些人问我为什么受了这么多的苦却不放弃修炼法轮功,这就是原因:越是在魔难中,我越体会到法轮功的珍贵!

 


网站反馈: huiyuan-editor@minghui.org  huiyuan-webteam@minghui.org
欢迎转载传阅本网所有内容,但请注明出处 Copyright © 2002-2003 Huiyuan (Minghui)
(建议用 Internet Explorer 5, Netscape 6 或更新版本)